内容提要

2018年11月1日，习总书记在民营企业座谈会上发表重要讲话，强调了民营企业在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中的重要地位与贡献，对解决民营企业面临的融资难题等作出重要指示。此后，中央及地方各级政府密集出台鼓励支持民营经济健康持续发展政策，以商业银行为代表的金融机构积极响应，加大对民营企业的支持力度。2019年以来，中办、国办先后下发《关于加强金融服务民营企业的若干意见》和《关于促进中小企业健康发展的指导意见》；人民银行提出民营企业贷款“一二五”目标，以及信贷支持、债券融资、股权融资，“三支箭”的支持；银保监会下发了《关于进一步加强金融服务民营企业有关工作的通知》和《关于2019年进一步提升小微企业金融服务质效的通知》；证监会、发改委等部门也出台了专项支持政策。在此背景下，各商业银行纷纷推出专项措施，提升服务民营企业的质效。本报告在系统梳理2018年以来国内主要商业银行支持民营企业发展的各项措施、介绍发达国家支持中小企业发展经验的基础上，对商业银行提升服务民营企业质效提出了政策建议。

目 录

一、2018年以来我国商业银行支持民营企业发展的举措

（一）出台专项方案

（二）加大信贷投入

（三）设立专业机构

（四）完善产品设计

（五）创新服务模式

（六）推进减费让利

（七）拓宽融资渠道

（八）健全尽职免责

（九）优化风险管理

（十）提供跨境服务

二、国际金融机构支持中小企业发展的经验借鉴

（一）政策性金融机构支持中小企业发展的模式

1. 美国：小企业管理局

2. 德国：复兴信贷银行

3. 法国：公共投资集团

4. 日本：政策金融公库

（二）商业银行服务中小企业发展模式

1. 花旗银行

2. 渣打银行

3. 开泰银行

4. 富国银行

三、关于支持民营企业的政策建议

（一）政策层面的建议

1. 加快推进民营银行的设立进程

2. 积极构建多层次融资担保体系

3. 完善全国性企业信用信息平台

（二）银行层面的对策

1. 研究赋能创新银企合作发展范式

2. 科技金融化解民企风险防控难题

3. 制度变革纾解民企的融资难困境

4. 科学分类服务民企的全生命周期

5. 产品创新满足民企的个性化需求

6. 综合金融为民企提供全方位服务

一、2018年以来我国商业银行支持民营企业发展的措施

我国民营企业数量众多、分布广泛，为商业银行提供了丰富的客源；民营企业经营灵活、潜力极大，为商业银行共享其快速发展的红利提供了无限商机。当前，商业银行同质化竞争激烈，全面提升服务民营企业的质效，不仅是商业银行优化发展战略、变革商业模式、升级产品服务、防范化解风险的客观需要，亦是责任担当的体现，2018年以来，国内主要商业银行纷纷推出专项措施支持民营企业发展。

（一）出台专项方案

国有银行为全面贯彻中央精神，纷纷在第一时间内出台专项方案，支持民营企业发展。建设银行的方案涵盖服务大局落实中央政策要求、强化信贷政策支持、优化绩效考核、差别化信贷政策、完善经营方式、加强科技驱动、推进全面主动风险管理、加强沟通与舆论引导八个方面。农业银行在加大信贷投入、完善政策制度、创新产品与服务模式、推进减费让利、拓宽融资渠道、助力企业纾困、确保商业可持续、加强组织领导与正向激励八个方面提出了具体举措。中国银行的方案囊括优化信贷政策、提高服务质效、加强资源配置、健全尽职免责、拓宽融资渠道、降低融资费用、完善服务模式、创新产品服务八个方面。交通银行从稳预期、改机制、拓渠道、腾资源、降成本五个方面，提出22条具体政策措施。

股份制银行结合自身特色，亦纷纷出台专项方案。民生银行出台了《关于进一步加大民营企业、小微企业贷款推动力度的相关政策》，全面支持民营企业发展。兴业银行从战略引领、组织推动、服务改进、风控优化、激励约束五大方面提出19条针对性措施。光大银行致力于在服务民营企业时做到四个“一视同仁”、五个“能力提升”、六个“落实到位”。中信银行从加强政策保障，提升服务能力、提高服务效率、提升服务质量等方面助力民营企业健康发展。浦发银行聚焦便捷开户、专属贷款、降低成本、普惠理财、增值服务五方面，出台贯彻支持民营企业发展的16条落实意见。

（二）加大信贷投入

信贷支持是解决当前民营企业“融资难、融资贵”问题最直接、最现实的举措。截至2019年一季度末，银行业小微企业贷款余额达34.8万亿元，其中单户授信总额1000万元及以下的普惠型小微企业贷款余额9.97万亿元，同比增长24.7%。工商银行制定三年规划：2019-2021年，普惠贷款平均增长30%以上，三年翻一番；民营企业贷款每年净增不少于2000亿元，新增融资客户每年不低于5000户。建设银行通过建立总、省、市三级行民营企业“白名单”、增配战略性信贷计划、单列小微企业信贷增长计划等多种方式，充分保障民营企业和小微企业的信贷资源投入。邮储银行规划2019-2021年，新增的公司类贷款中对民营企业的贷款不低于1/3，民营企业公司贷款增长不低于2000亿元。平安银行对民营企业贷款占全行对公存量贷款的比例高达66%。

（三）设立专业机构

随着各主要商业银行对民营企业客户重视程度的提升，均纷纷设置相应的专业服务机构。中国银行采取“机构专营”的方式，从上至下设立独立的小企业信贷专职机构，实现业务运作的专业化。农业银行重点构建以二级分行和重点一级支行为主的小微企业信贷审批体系。建设银行内设小企业金融服务部，在建立垂直组织架构的基础上，围绕服务民营小微企业，推动经营、政策、技术部门间的联动协同。中国工商银行内设中小企业金融服务中心，总行还与100家民营骨干企业进行了总对总的合作签约。民生银行成立了主要支持大型民企的集团金融事业部，在总行公司业务部下设了战略民企板块和中小企业金融部，升级了小微金融事业部，形成了大型民企、中小企业、小微企业的全链条管理架构体系。招商银行在总分行成立战略客户经营团队，直接牵头经营核心战略客户，形成集约化服务体系。中信银行在总行设立普惠金融一级部，在重点分行开展业务试点，并加快普惠金融支行和专营支行建设。光大银行计划在每家分行至少设立一家专营机构，重点开展单户授信金额在1000万元（含）以下的以民营企业为主的小微贷款业务。

（四）完善产品设计

工商银行建立并完善了以融资产品为核心，辐射结算、理财、投资银行、电子银行、国际业务和银行卡业务，以及信托、证券、基金等的产品体系。

农业银行不断加大“数据网贷”“资产e贷”“纳税e贷”“账户e贷”等产品的推广力度。

中国银行积极推广“中银税贷通”，通过“中关村模式”解决中小科技企业融资难问题。建设银行针对民营小微企业客户，先后推出了“成长之路”“速贷通”“小额贷““信用贷”四个系统的产品体系。

招商银行打造出中小企业专属品牌“小贷通”，整合自主贷、订单贷、置业贷、收款易、担保贷和集群贷等六大类子产品组成“助力贷”系列。兴业银行推广运用“税易融”“交易贷”“创业贷”“知识产权质押贷款”等信用、准信用产品以及“连连贷”“循环贷”“诚易贷”等创新产品。邮储银行以“互联网+大数据”为基础，研发推广全流程线上“小微易贷”“小额极速贷”。平安银行利用人工智能、大数据等技术，打造了多款信用贷款产品，例如中小企业“数据贷（KYB）”“新一贷”等。

（五）创新服务模式

在创新服务模式方面，中国银行升级了“中银信贷工厂2.0”模式，扩大客户范围，通过端对端、流水线和标准化的规范操作，有效提高中小企业的服务效率与水平。

工商银行推出了三套特色服务方案，分别是专业市场小企业融资方案、产业集群小企业融资方案、联营模式下大型百货商场小企业零售商融资方案。

民生银行围绕民企客户需求，开展分层分类服务。针对大型民企，推行规划布局、高层会晤、工单督办“1+3”团队作业模式，配置首席经理、产品经理、评审经理、风险经理、客户经理“五位一体”服务团队，提供管家式、一站式服务；针对中小企业，推进“中小企业民生工程”，实施“携手计划、生根计划、共赢计划、萤火计划”，重点推进“中企云链”模式、“赊销E”模式、“采购E”模式等；针对小微企业，全力实施小微3.0模式，着力打造小微企业金融生态圈。此外，民生银行还以供应链为突破口，形成车销通、医药通、建工通、佳酿通、家电通、政采通六个行业解决方案，借助科技平台、大数据、物联网等手段，输出平台与技术，为产业供应链优化提供服务。

中信银行积极利用其“供应链金融体系”服务民营企业发展。基于核心企业自建供应链金融平台、垂直类电商平台等业务场景，通过银企直联、开放银行等多种方式嵌入银行服务，探索“1+N+N”型融资模式。

招商银行不断升级“千鹰展翼”计划，从创新信贷政策、创新融资产品、创新私募股权合作等9个方面，培育和扶植民营企业逐渐积累在品牌、专利、团队、服务、商业模式等方面的优势。

兴业银行推广“财资管理云平台”，提供以资金管理、收益性管理、融资管理等功能为特色的财资服务，切实提高民营企业现金管理效率。此外，各家银行还积极利用供应链金融服务民营中小企业发展。

（六）推进减费让利

2019年一季度，银行业普惠小微企业贷款利率6.87%，较2018年全年该项利率（7.39%）降低0.52个百分点。其中五家大型商业银行一季度新发放的普惠性小微企业贷款利率仅为4.76%，较上年末下降0.13个百分点。为进一步推动减费让利，中国银行和中信银行主动将“两禁两限”政策中的“限”该为“禁”，执行“四禁”政策。邮储银行实施内部资金转移价格（FTP）优惠，对单户授信1000万元以下的小微贷款FTP给予70BP减点优惠。兴业银行适当下调保函等部分项目收费标准，切实降低民营企业负担。光大银行主动免除了资信证明费、银行承兑汇票敞口风险管理费等全部涉及小微企业的各项收费。

（七）拓宽融资渠道

为进一步拓宽民营企业的融资渠道，工商银行通过建立信贷与债券投资业务统筹联动机制，积极支持民营企业债券发行，加快注册备案效率，扩宽民企融资渠道。综合运用自营、理财等渠道，加大主承销民企债券项目投资力度。中国银行设立基石投资账户，利用自有资金撬动市场资金，加大对民营企业投资力度；通过债券风险缓释工具支持民营企业债券融资。农业银行通过创新债券融资支持工具、拓宽投资标的范围、适度拉长资产久期，加大民营企业债券承销和投资力度。积极运用理财资金支持优质民营上市公司再融资、国企混改等股权融资需求，拓宽民营企业股权融资渠道。兴业银行积极投资和创设信用风险缓释凭证（CRMW）、信用违约互换（CDS）、信用风险缓释合约（CRMA）等工具，提高企业信用债投资规模，推动优质民营企业债券发行成功率的提升，促进融资利率回归理性。平安银行在加大信贷投放的基础上，充分动员平安集团内外的资源为民营企业服务，通过保险资管计划发起成立“平安资产—护航系列民企发展基金”，规模约200亿元。

（八）健全尽职免责

为充分调动基层服务民营企业的积极性，建设银行在考核上专门成立7亿元奖励基金，引导各分行加大对民营小微企业等普惠金融的投入，同时要求保障资金来源、保障资源配置、保障尽职免责、保障策略帮扶。中国银行制定了《中国银行普惠金融（小微企业）、涉农、扶贫授信业务责任认定尽职免责操作指引（2018年版）》，打消全辖各级机构服务民营和中小企业的顾虑。招商银行在分行绩效指标体系中增设“两小”企业考核指标，推动分行提供差异化的金融产品与服务，以补贴的方式还原分行考核利润及净利息收入，引导加大对小微企业的资金支持。民生银行专门出台了民营企业贷款尽职免责和容错纠错管理文件，对直接责任、间接责任，负责人及相关工作人员的免责情形，经营机构免责情形以及不得免责的情形做了明确规定，以激发基层机构和人员服务民营企业的内生动力。兴业银行设立了民营企业客户营销拓展专项绩效奖励，以促进全行展业积极性，建立尽职免责和容错纠错机制，明确业务人员尽职免责情形。中信银行提高了普惠金融贷款在分行机构的考核占比、EVA绩效系数，对新投放普惠贷款给予内部价格优惠，全面落实尽职免责政策。

（九）优化风险管理

随着金融科技的迅猛发展，各主要商业银行不断升级风控体系。建设银行以“新一代”核心系统为基础，破解小微企业征信难题，创新“小微快贷”产品，实现自动化审批，目前已形成“云税贷”“账户云贷”“医保云贷”“投标云贷”等多个子产品体系，未来将进一步组成16朵“云”，全面契合小微企业的经营特点和成长阶段。农业银行利用联合授信、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新模式、新技术，破解民营企业信息不对称、管理成本高、风控难度大等问题，确保商业可持续。招商银行一方面通过大数据和人工智能技术，逐步摆脱传统风险管理依靠资产负债表、现金流量表和损益表“三张表”的模式，让银行对初创期和成长期企业风险判断更加合理、精细；另一方面通过成立专门的研究院，对细分行业的深入研究，进一步优化风控模式，提升服务民营企业的能力。中信银行加强大数据分析和应用，绘制基于民企、小微企业行为、交易数据的一体化客户视图，实现大数据立体评价，全力破解银企信息不对称等难题。

（十）提供跨境服务

在为民营企业提供跨境服务方面，中国银行升级了“中银全球中小企业跨境撮合服务”，通过中小企业跨境撮合GMS系统，将跨境撮合由“线下”向“线上”转型，实现全流程、全自动、全天候的在线金融服务。同时，搭建全球支付创新平台（GPI）、网银在线单证平台和在线供应链平台等多种线上渠道。积极为外贸企业提供“一份保函、全国通用”、“先放行、后缴税”通关便利。工商银行推出“工行财智国际”，集结算、融资、理财为一体，内嵌本外币业务于一身的产品服务及组合应用。在满足客户国际结算、贸易融资需求的基础上，进一步提供规避汇率风险、节约财务成本的增值服务。招商银行推出“跨境金融平台2.0”，依托交易银行全面的产品体系和全球化的平台布局，解决企业综合化的跨境业务难题，一站式服务于企业的全方位跨境金融业务需求。

二、国际金融机构支持中小企业发展的经验借鉴

对于民营中小企业金融服务的缺位，不仅存在于现阶段的我国，在众多发达国家的长期发展历程中也同样存在。中小企业普遍存在规模小、抗风险能力差、违约率高、财务信息不透明等固有弱点，导致融资难、融资贵。1931年英国人麦克米伦首先提出“麦克米伦缺口”（Macmillan Gap）理论，指出由于银行等金融机构担心向中小企业提供贷款风险和成本过高，使寻求贷款的中小企业处于不利地位，中小企业的资金需求远大于银行能提供的贷款额度。此后，学术界相继又有市场失灵、信息不对称、信贷配给等多种理论解释这类融资缺口。在实践过程中，发达国家纷纷通过立法、设立政策性金融机构、商业银行个性化服务等措施，有力的改善了中小企业的融资环境。根据世界银行MSME FINANCE GAP报告指出，发达国家中小企业融资缺口占GDP比重已普遍降至10%以下，这为广大发展中国家及我国加强对中小企业的金融支持提供了有益的借鉴。

（一）政策性金融机构支持中小企业发展的模式

1.美国：小企业管理局

美国高度重视小企业的发展，于1953年便颁布了《小企业法》（Small business Act），并据此设立了小企业管理局（Small BusinessAdministration，缩写SBA），这对美国建立小企业管理和服务体系、明确小企业的法律地位产生了积极的影响。此后，又相继颁布了《小企业投资法案》、《小企业贷款增加法》等法案，形成了一整套改善小企业融资的法律政策体系。由此，美国也建立起了以小企业管理局为主体、小企业投资公司、小企业发展中心、认证发展公司以及各州立的融资担保机构组成的小企业融资服务体系。

美国小企业局（SBA）融资网络覆盖整个美国，其主要根据《美国小企业法》第7条a款提供“7（a）贷款担保计划”，其中又分标准贷款、小额贷款、快速贷款和出口快速贷款等项目，为小微企业提供创业、业务发展和资金周转等融资需求，其最高限额为500万美元。小企业局并不为7（a）贷款计划提供直接贷款，而是为那些与小企业局合作，为小微企业放贷的银行或信用社提供75%或85%的贷款担保。截至2017年末，美国小企业局为小企业提供的担保贷款和直接贷款组合余额已达1320亿美元。

小企业投资公司（SBIC）是根据《小企业投资法案》设立的专业投资公司，主要通过把私人来源筹集的资金和通过SBA担保在资本市场发债筹集的资金结合起来，以优惠的利率对小企业进行股权和资本投资。截至2017年末，美国已有305家获SBA授权和监管的私营投资公司，累计向小企业投资达915亿美元。

认证发展公司（CDC）主要向小企业购买发展所需的固定资产，如购买办公室、商业店铺、生产厂房和仓储，以及重型设备等进行融资贷款。但是，小企业的贷款预算需要得到小企业局的审核批准，并由与小企业局合作的有关商业银行提供第一贷款，占该购买预算的50%。此后，由认证发展公司提供第二笔贷款，占全部预算的40%，剩余10%的资金需要小企业自己筹集。认证发展公司在美国已超过270家，其资金来源是依靠美国政府全额担保的债券发行所得。

美国各州政府也积极为辖区内的小企业提供直接融资和融资担保。以加利福尼亚州政府为例，设立了小企业扩展基金，由加州小企业融资中心负责与金融发展公司合作，为小企业提供贷款担保和直接贷款。各州政府担保计划都通过美国财政部认证的非盈利公司进行，加州有California Capital、Safe BIDCO等11家非盈利公司受州政府委托为小企业贷款提供担保，参加放贷的有29家商业银行。

2.德国：复兴信贷银行

德国实行全能银行制，相较于美国，其银行体系比资本市场更加发达，所以建立起了以德国复兴信贷银行（KFW）、担保银行和州立投资银行等间接融资为主体的中小企业金融服务体系。

复兴信贷银行是根据1948年《德国复兴信贷银行法》成立的政策金融机构，最初是为德国战后重建融资，后来发展成促进联邦和各州经济发展的银行，目前已成为德国中小企业融资最重要的政策银行。复兴信贷银行为中小企业提供融资主要是通过商业银行转贷进行的，借款的企业须通过商业银行向其提出贷款申请，由商业银行初审并报送KFW，经KFW和相关商业银行共同讨论批准后委托商业银行转贷给企业。企业还贷后商业银行将贷款本金和利息交付KFW，而KFW则将佣金交付商业银行。2017年KFW与中小企业相关的融资已达219亿欧元，占其融资总量的44%，约有52000家初创企业和中小企业受益。KFW资本结构是联邦政府持有80%，各州政府持有20%，放贷的资金来源于政府财政和向国内外资本市场发行债券，以及自身经营的盈利积累，它发行的债券100%由政府担保，截止2017年底总资产已达4723亿欧元。

担保银行是一种经济自助组织，其目的是使那些无法提供有效抵押的企业以及自主创业者能够得到贷款。德国的16个联邦州均设有担保银行，其股东是手工业商会、工商会等工商团体以及部分银行机构，因此是一家免税机构。担保银行能够为贷款提供期限最长15年，保额最高为80%的担保，其中联邦政府和州政府分别以39%和26%的比例为担保银行提供再担保，剩余的20%由往来商业银行承担。担保银行从政府的ERP促进项目中得到贴息长期贷款，加上其投资收益使其担保业务有稳定的资本基础。担保银行的佣金是0.8%，其收益并非由股东分享，而是自动进入储备金。2018年，担保银行共为近5800家公司提供了价值超11亿欧元的担保，担保贷款17亿欧元。

州立投资银行在为德国中小企业提供融资服务方面也发挥着重要作用。如巴伐利亚州的LFA投资银行成立于1951年，其任务是为中小企业以及诸如基础设施、环境保护、风险投资等特别重要的事业提供融资，业务包括提供贷款、承担担保等。法律允许其在资本市场发行债券融资，州政府是银行的担保人。2015年，该银行总资产220亿欧元，为中小企业的创业贷款、成长贷款和创新贷款分别为2.59亿欧元、14.11亿欧元和0.2亿欧元，合计达16.9亿欧元，担保2.45亿元。

3.法国：公共投资集团

法国长期致力于推动中小企业发展，在2018年9月还出台了《推动企业增长与转型行动计划》法案，减税降费，旨在支持中小企业做大做强。此外，法国已经建立起以BPI金融集团、小企业互助担保公司（SIAGI）、创新创业贷款为主体的中小企业金融服务体系。

BPI金融集团是由法国公共投资集团和法国存款委托基金两个机构各出资50%成立的，旨在帮助中小企业获得银行信贷以及股权融资，并提供相关咨询服务的政策性金融机构。BPI金融集团下设“BPI投资”和“BPI融资”两个分支。“BPI投资”作为投资部门，承担原法国投资公司（FSI）和法国存款委托基金（CDC）支持促进企业创新投资的职能。“BPI融资”作为融资部门，主要向中小企业提供直接和间接融资，它与商业银行、信用合作银行结成伙伴关系，伙伴成员参股BPI融资，而BPI融资为伙伴金融机构提供贷款额度40%-70%的担保。2017年，BPI集团为中小企业提供贷款72亿欧元，为中小企业贷款担保额89亿欧元，向5000多个创新项目提供援助（赠款、偿还预付款和零利率贷款）13亿欧元。

创新创业贷款是法国为鼓励中小企业创新所提供的政策性支持贷款。其中“参与者起始贷款”（PPA Loan) 和“创新发展合同贷”（CDILoan) 不需要担保，前者额度为5万到7.5万欧元，期限最多8年，后者额度为4万到30万欧元，期限最多6年。“创新贷款”（PPI Loan)是专门支持中小企业新产品商业化的，额度为3万到150万欧元，期限为7年。“创新担保”（Garantie Innovation Guarantee) 的额度为贷款的60%，生物科技的创新担保额度可超过贷款额度的70%。在股权投资方面，参与式股权投资可达300万欧元，战略投资基金参与投资额度没有限制。

小企业互助担保公司（SIAGI）作为法国支持中小企业融资的政策性金融机构，是由法国工匠和手工业商会于1956年成立的，其股份结构是手工业商会占52.64%、工艺商会占7.96%，法国公共投资集团占15.42%，法国兴业银行、法国农业信贷银行等7家银行占23.98%。SIAGI的主要任务是为小企业提供融资担保。2017年SIAGI共为各类中小企业担保7.79亿欧元。

4.日本：政策金融公库

日本于1948年通过了《中小企业厅设置法》，在通产省（即现在的经产省）设立了中小企业厅，成为管理中小企业的最高机关，负责管理、指导中小企业的活动。于1950年又制定了《中小企业信用保险法》，此后又相继建立了以日本政策金融公库（JFC）、日本保险协会（CGC）和日本商工中金银行股份有限公司（SHOKO CKUKIN）为主体的政策性金融服务体系。

日本政策金融公库（JFC）成立于2008年，由政府全额出资，旨在根据政府的发展战略，积极支持中小微型企业发展、创新、振兴和海外扩张，以及支持农业、林业和渔业业务的发展，促进日本经济可持续发展的政策性金融机构。JFC主要为中小企业提供直接融资，在全日本有超过152个分支机构。2016年未偿还贷款余额为18.39万亿日元，微型企业和个体业主贷款7.06万亿日元，占38.4%，中小企业贷款5.69万亿日元，占30.9%。JFC的许多贷款与各商业银行合作进行，它几乎与所有地方银行都有合作，2016年合作贷款总额7322亿日元。

日本担保协会（CGC）是根据《信用担保公司法》成立的旨在确保中小企业顺利获得融资的政策性金融机构。其运营流程首先是由企业通过银行向信用担保协会申请担保；随后CGC与JFC签订担保保险合同；接着由CGC与私营金融机构签订担保合同；最后由私营金融机构向中小企业发放贷款。如果投保的中小企业贷款违约，CGC为私营金融机构代为支付80%-100%的债务。由于政策金融公库为CGC提供担保保险，日本地方政府也为担保协会提供补贴，能够有效的分散CGC承担的风险。截至2017年底，CGC共担保2473377例，担保额22.21万亿日元；当年担保赔付款35984例3516.90亿日元。

日本商工组合中央金库银行股份有限公司（SHOKO CKUKIN）的前身是成立于1936年的商工组合中央金库，它是日本政府唯一和中小企业团体合办的政策银行，专门为中小企业提供融资服务。2008年，为提高政府效率，将其改制为商工组合中央金库银行股份有限公司，使其逐步民营化。2017年底，商工中金股本金9460亿日元，政府持股1016亿日元，占10.7%，非政府中小企业团体部分持股1170亿日元，占12.36%，贷款余额为86481亿日元。根据改革方案，即使日后政府资本全部退出，商工中金完全民营化，但它仍将继续为中小企业融资服务发挥重要作用。

（二）商业银行服务中小企业发展的模式

1.花旗银行

花旗银行经过两个多世纪的发展，已成为全球最知名的银行之一，在一百六十余个国家及地区设有分支机构。作为零售银行起家的花旗，在服务中小企业方面有着独特的经营之道。根据年营业额大小，花旗将中小企业分为四类。一是年营业额小于200万美元的客户，称之“小小企业”。二是年营业额大于200万美元、小于等于500万美元的客户，称为“小型企业”。三是年营业额大于500万美元、小于2500万美元的客户，定义为“中型企业”。四是年营业额大于2500万美元、但小于5000万美元的客户，称为“企业”。而年营业额大于等于5000万美元的客户就进入“公司银行”服务的行列，由专业部门按照特定的市场营销方式和业务处理程序来服务。具体来看，花旗银行服务中小企业具有以下特点：

专业化的职能部门。花旗银行内设了专责中小企业市场的职能部门—花旗工商财务部（CitiBusiness），为中小企业提供资金管理、贸易银行服务、财务投资和资产融资四大类的产品服务，同时也会提供辅助性的CitiService服务、文件交收服务、CitiFax服务和网上银行服务。花旗还为中小企业架设的是一种“面对面渠道”和“线上渠道”相结合的矩阵式渠道网络，可提供7*24小时全球服务。其中面对面渠道主要包括全球各地的客户经理、提供需求解决方案的业务执行团队、当地分行等营业性机构，以及CitiService(专为公司银行客户服务)和CitiPhone(专为消费者银行服务)。线上渠道主要是借助于网络时代的技术优势和其自身强大的财力优势，不遗余力地为中小企业提供虚拟服务。为在操作上提供便利性，CitiBusiness会提供一张“交易截数时间表”，详细介绍不同类型账户之间、不同货币之间、不同地区之间转账交易的截止交易时间，以方便客户准确掌握资金调拨安排。

标准化的流程管理。花旗银行对中小企业营销明确规定了一套全球通用的操作程序，并划分成客户筛选、信息搜集、方案制定、风险审核、贷后维护五个阶段。通常，前四个阶段需耗时90天，如因故未通过，将暂时放弃。如进行顺利，则进入其花旗服务中小企业的核心作业平台-运营技术部（OT）,其OT采用分布式结构，遵循地区化、全球化、而非当地化的原则，均可为客户提供同质服务。花旗的公司客户电话服务中心（CitiService）是OT与公司客户间的银企交互平台，其与花旗各地营业网点和客户经理间按照扁平化原则作业，将交易分为预处理、核心处理和后处理三步，当地分行负责预处理和后处理，CitiService负责核心处理及与客户端操作部门的沟通，客户经理负责与中小企业高层沟通。

精细化的客户服务。为提供“你无我有，你有我优，你优我专”的专业服务，花旗致力于“将银行送上门”。但是，为保持形象和声誉，花旗会谨慎选择资格客户往来，避免揽入无效客户。花旗利用其全球信息网络，营销前预先定位目标客户。在开拓市场前均细分目标产业和免入、禁入行业，量身定做该市场目标客户标准，列出潜在客户名单。CityBusiness要求客户经理一周至少4天，一天至少拜访3-5户，并需当日将拜访信息反馈到银行的管理信息系统，经集中和分类整理后，次日第一时间将全球中小企业数据提交给各相关部门高级主管，以便及时监管。与此同时，花旗还积极开展“抓粽子”的供应链解决方案。例如：沃尔玛在全球的供应商超过1.5万家，其中不乏达标的中小企业；以沃尔玛为起点，花旗进行前后连锁式推销，对沃尔玛的策略是“满足供应商资金需求、确保供货”，对供应商的策略是“承包资金、确保生产”，一笔资金、两个卖点。

2.渣打银行

渣打银行高度重视中小企业金融业务发展，将其归类为零售银行业务，并视为战略性业务单元。在国内银行对中小企业贷款慎之又慎的同时，渣打银行2006年便在上海推出“无抵押中小企业小额贷款”，随后不断丰富自己的产品线，将贸易融资类产品融入中小企业信贷业务中，依托其强大的海外网点，向中小企业提供金额巨大的贸易融资方案。目前，渣打银行已能够在资产管理、贸易融资、财务顾问、现金管理、投资银行等各方面为中小企业提供一站式服务。具体来看，渣打银行服务中小企业有以下特点。

产品创新。2006年率先推出“中小企业无抵押小额贷款”，在审核没有问题的情况下，24小时内贷款获批，每超一个工作日赔偿120 元，最多赔偿1200元。渣打银行又推出一款综合现金管理与信贷服务的产品—“Businessone”，即在中小企业的业主按揭贷款期间，允许其不超过贷款余额50%的储蓄款享受与按揭贷款利率一样的高息水平，客户还能以在渣打银行的存款作为抵押，获得低于存款余额 200%的企业贸易贷款额度。还有另一交叉组合计划—“精明企业升级组合”，该产品将存款账户与无抵押分期贷款联系在一起，只要关联存款账户的余额符合日均结余的最低要求，银行即回赠相应的无抵押分期贷款的优惠贷款利息。此外，渣打银行利用其丰富的国际业务经验，可提供全面的套期保值产品，以帮助中小企业认识自己的风险敞口，并通过此类产品来锁定汇率，克服汇率波动造成的损失。

服务创新。2010年，渣打银行推出“一贷全”业务，要求客户经理向客户提供的融资方案，包括流动资金贷款、贸易融资、房产抵押类贷款、无抵押小额贷款等。这样既全面满足客户的多种融资需求，又以贴心的方案拉近与企业之间的距离，增强了企业对银行的忠诚度。与此同时，渣打银行为中小企业提供“1+N”的服务，即每个中小企业客户都能享受到一位客户经理加一个专家团队（包括资金专家、贸易专家和保险专家）的专属服务。并依据这一模式，推动了“关系型”信贷的发展，全面地掌握客户的“软信息”，并在此基础上提供符合客户需求的产品与服务，既给客户最优质的服务体验，同时又加深了对客户的了解，降低了银行信贷的风险。此外，渣打银行还推出了独有的一站式电子银行平台—Straight2Bank，中小企业客户登录以后不仅可以实时查看全球 56 个国家的账户资金情况，进行资金划拨，而且可以在线申请渣打银行金融产品，极大便利了中小企业享受渣打银行提供的各项金融服务。

管理创新。渣打银行采取矩阵式的风险管理组织结构，在集团总部设立审计和风险管理委员会，该机构是渣打银行风险管理的中枢机构，对银行董事会直接负责。同时，在集团主要业务部门也设有独立的风险控制机构，对本部门所有业务进行风险评估和监控，每一项业务进展都要提交风险评估报告，对所有可能出现的风险进行预估并标出相应的风险等级。风控部门以定性和定量相结合的方式，全面、客观地评估中小企业信贷风险。渣打银行根据全球50多个国家不同的中小企业贷款经验，设计了一套科学的业务记分卡系统，对企业提供的各种数据进行量化分析，并与定性分析的结果相结合，从而全面、合理地评估中小企业信贷风险。

渣打银行在对涉及近二十个行业的千余家中小企业进行抽样问卷调查基础上，于 2011年10月开始发布“渣打银行中国中小企业信心指数”，是国内第一个由外资银行推出的针对中国中小企业的信心指数，包含“中国中小企业信心指数”“融资信心指数”“投资信心指数”“宏观信心指数”“运营信心指数”。该指数可以用于了解并分析中小企业的各方面状况，弥补中小企业没有信息披露平台的不足，让渣打自身及其他金融机构能更好的观察潜在风险和预测坏账损失。

3.开泰银行

开泰银行是泰国四大商业银行之一，在其客户结构中，中小企业客户占比超过90%，中小企业客户贷款占比近50%，中小企业金融服务占泰国30%的市场份额。作为一家中小企业金融业务在亚太地区处于领先地位的商业银行，开泰银行在中小企业金融服务商业模式的构建等方面提供了可借鉴的经验。

全生命周期的服务体系。开泰银行以销售收入为标准，将中小企业（SME）细分为三类，在认真研究中小企业生命周期的基础上，结合每一阶段中小企业的不同特征，尤其是纳税及经营现金流等情况的不同，定制多样化的金融产品和服务，满足各个生命周期阶段中小企业的信贷等金融需求。例如，其“中小企业启动计划”，即是为迎合创业初期需要启动资金、咨询和相关信息的小微企业的多样化需求而提供的一揽子客户服务方案。此外，开泰银行小微企业的贷款方式也比较灵活，并不拘泥于要求提供抵押，以降低小微企业客户准入门槛，但考虑到风险及成本的上升，非抵押类贷款的利率往往相对较高，同时对企业的盈利能力及业务增长能力要求较严，贷款额度方面也存在严格控制。

事业部制的组织架构。开泰银行在事业部制的管理模式下，对不同规模的中小企业采取不同的经营管理策略和盈利模式，提供差异化的服务。2006 年，开泰银行在总行设立了独立的中小企业业务总部，对中小企业业务进行垂直条线管理，实行相对独立的业务经营和核算体系。中小企业业务总部下建立三个业务推动管理部门（中型企业管理部、小微企业管理部、中小企业市场营销及业务支持部）和一个集中式的业务操作中心（SME Business Operation Department），全面负责中小企业业务的整体运营管理工作。在事业部框架下，组织架构清晰、职责分工明确，有效的减少了职责交叉及重复，保证了中小企业业务的高效运行。

信贷工厂的运营体系。开泰银行小微企业信贷采用的是“信贷工厂”的操作模式，贷款审批和发放全部由其集中式的业务操作中心，借助其完善的客户信息库和信用评分技术，进行专业化的集中审批，从而保证贷款在2日内完成审批，5天内到账，该中心的业务运作充分体现了集中化和流水线的形式。

专业化的人才团队。开泰银行非常重视小企业服务人才的团队建设，致力于打造一支优秀的小企业服务团队，尽可能的保持人员的稳定性，尤其是顶尖人才。为此，开泰银行将人员流失率作为各部门的一项重要的考核指标，并要求各部门定期上报，并对人员的流失情况做出分析、提出解决办法。通过不断的努力，开泰银行小企业的人员流失率保持在 5%以下。

4.富国银行

富国银行成立于1852年，在1989年时依托其零售业务创建了“小企业银行业务集团”，还下设小微企业信贷部，仅对小微企业客户服务。经过对小微企业金融服务的不懈探索与发展，富国银行已经成为美国最大的小微企业贷款银行。

产品体系。1994年，富国银行推出了“企业通”（Business Direct）信贷产品，服务对象为年销售额小于200万美元的微型企业，贷款额度为不超过10万美元，基于其先进的信贷评分系统，小微企业无需提供财务报表，也不需要担保物，贷款发放过程为客户网上申请，系统自动评分，放款到专户，之后通过网络进行账户监控。此后，又推出了“小企业银行”（Business Banking），该产品服务对象为年销售额在200万-2000万美元之间的小型企业，贷款额度不超过100万美元，此类贷款因为涉及的金额稍大，匹配有专业的客户经理进行管理，企业需要提供财务报表，客户经理会对其报表进行分析，客户经理也会进行贷后检查，此类产品一般情况下需要提供担保物。

客户群体。为了幵展小微企业贷款，富国银行首先将小微企业进行划分，通过对小微企业的规模、成长周期等进行评估，将小微企业细分为加工作坊、初创企业、家庭工厂、个体户、无利润企业、服务型小微企业、一般利润企业、科技型企业、高速成长企业和现金奶牛企业共十种，他们对于前6种企业，标准的企业贷款模式是无法盈利的。于是，富国银行通过“企业通”改进了放贷模式，贷款可以通过邮件、电话进行申请，实行自动化审批，无需定期审核，也不需要财务报表，取而代之的是先进的信用评分模型。

营销手段。富国银行会在经营年限长且具有良好的贸易信贷表现的目标客户群中寻找合适的客户源，通过产品和服务的不断地创新及测试修正，使得产品和服务更加人性化、富有针对性，以达到吸引低风险的小微企业、拓展小微企业市场占有量的目的。此外，富国银行还积极推进交叉销售，建立了一个高效的客户关系管理平台，为每一个客户经理提供整合的客户信息和金融知识，并在此基础上建立了客户识别模型以及回应预测模型，用以有效识别客户潜在需求，提高营销效率。交叉销售不仅稳定了富国银行的客户群体，也提高了不同业务之间的协同效率，增强了自身稳健经营的能力。

贷款流程。在贷款审批过程中，先对小微企业的数据进行预先的筛选和验证，剔除存在矛盾的或者可能存在诈骗的贷款申请，之后使用记分卡来对申请人的风险进行评估。根据评估结果划分出申请人的风险大小并排序，挑选出其中需要交由贷款人审核的申请，进行人工审核，其余均由自动化的系统完成。最后在贷款申请通过后，即需根据企业风险的大小来确定贷款的金额及价格。在贷款发放后，富国银行会对每个账户进行持续性关注，考察其信用记录的变化，评估其风险变化，对贷款损失做出初步的判断，并通过改变定价和授信额度的方式来对小微企业的账户进行管理。

三、关于支持民营企业的政策建议

（一）政策层面的建议

1.加快推进民营银行的设立进程

民营银行是我国金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重要内容。民营银行和民营企业有着天然的基因渊源，独特的股权结构和经营机制使其具有市场化程度高、专业能力强、体制机制灵活等特点。2019年，中办国办印发《关于加强金融服务民营企业的若干意见》强调，“支持民营银行和其他地方法人银行等中小银行发展”。银保监会在《关于进一步加强金融服务民营企业有关工作的通知》中提出，“加快建设与民营中小微企业需求相匹配的金融服务体系。”自2014年第一家民营银行（民生银行除外）设立以来，截至2018年，共有17家民营银行获批，从它们的经营效果看，经过4年的发展，基本均实现了盈利，在聚焦服务中小企业、小微企业等方面取得了较为明显的发展成效，对解决融资难问题起到了积极作用。随着金融业开放进程加快，外资银行进入门槛放开，建议加快放开民营资本进入金融体系的步伐，进一步加快推进民营银行设立进程，扩大民营银行的经营试点范围。在监管层面，实施差别化的监管政策，拓宽民营银行资金来源渠道；鼓励创新和产异化发展，为民营企业发展提供全方位的支持。

2.积极构建多层次融资担保体系

民营企业普遍规模小、实力弱，缺乏合格的抵押品，这都阻滞了其融资的可及性。发达国家金融体系经过多年的发展，已经建立起了政策性担保机构与商业性担保机构并存，国家再担保与地方专业担保机构并重的多层次融资担保体系。反观我国，2018年9月刚刚成了国家融资担保基金有限责任公司，各地方政府也陆续开始建设政策性融资担保机构。但整体来看规模较小，发展尚不成熟；目标定位不明确，有时对民营企业客户筛选的标准甚至高于商业银行；政策担保体系的定价机制、风险分担机制以及再担保制度等亦不完善。商业性担保机构发展参差不齐，保险公司的信用保证保险作用发挥不足。因此，建议在中央层面明确政策性融资担保机构的目标定位和服务对象，进一步建立健全工作机制，推进再担保机构的建设，鼓励商业性担保机构的发展。地方政策性担保机构应加大来自当地政府的资本金补充和风险补偿方面的政策支持，实现可持续发展。同时应加强银担合作，形成风险分担、利率优惠、手续简化、信息共享等权利与义务对等的银担合作机制。

3.完善全国性企业信用信息平台

民营企业融资困难的核心原因之一便是信息不对称，金融机构难以掌握地方性的，尤其是中小民营企业的信息。目前，虽然我国拥有人民银行的企业和个人征信系统、国家市场监督管理局的企业信用信息公示系统、国家发改委的全国信用信息共享平台以及“信用中国”四大国家级综合性企业信用信息平台，但普遍存在着访问权限设置过高、应用普及型不强；数据采集量少，更新不及时；过度追求“大而全”，缺乏企业维度的信息统一归集等问题。因此，我国迫切在推进原有四大国家级信息平台数据共通共享的基础上，加强与行业性、地区性、商业化的企业信息平台间的交流互通，建立企业信用画像模型和企业关联图谱，强化企业信用评价和企业融资功能建设，提高数据的完整性、一致性、及时性，使金融机构可以从单一平台获得较为全面的企业信息，大幅降低金融机构获得企业信用信息的成本。

（二）银行层面的对策

1.研究赋能创新银企合作发展范式

在银行服务民营企业的长期过程中，高风险与高收益始终并存，民营企业是商业银行最具挖掘潜力的客户，同时也是风险防控难度最高的客群之一。当下，优质大型民营企业对主办行服务的深度和广度要求越来越高，中小民营企业也在极限逼近商业银行的风险防控能力。这都客观上要求商业银行提升研究能力，对民营企业不仅要融资，还要融智。对于优质大型民营企业，鉴于其融资渠道多元，优质项目取代信贷成为稀缺资源，增值型服务取代关系型服务成为银企合作的主导，商业银行应不断强化研究赋能业务发展，对优质民企提供战略诊断、行业研究、财务咨询、资本运作、资源对接等多元化的服务，才能突破新时期银企合作发展的瓶颈，实现深度聚合。对于中小型民企，需要积极从行业研究和企业分析的层面进行风险诊断，配合传统风控在贷前、贷中、贷后进行全面管理，有效化解风险，同时要加大对新兴产业和科技产业的研究力度，弥补银行风控部门在新兴产业领域基础数据的空白，建立科学合理的风控模型与指标体系。

2.科技金融化解民企风险防控难题

传统上，商业银行对民营企业的风险管理是依据资产负债表、现金流量表和损益表的综合评估。但民企以中小企业居多，大多缺乏健全的管理体系和完善的财务制度，因信息不对称所造成的逆向选择、道德风险多发，不仅加大了商业银行的经营风险，也提高了审贷成本。而金融科技，尤其是大数据、区块链和人工智能可以帮助商业银行摆脱传统“三张表”的风险评估模式。商业银行应积极对接全国性、区域性的企业信用信息平台，完善民企客户画像，优化信用风险模型，引入RORAC测算，强化贷款全周期的穿透式风险管理。推动风险判断更加合理精细，风险预警更加及时有效，有效减少审贷环节的人力、物力投入，降低运营成本，提升贷款需求响应速度和授信审批效率。可以探索建立“金融科技防风险+信贷工厂提质效”的民营企业审贷管理体系，提升数据治理、客户评级和贷款风险定价能力，以端口直连扩大客户群范围，通过集合标准化的流水线规范操作，有效防控风险。

3.制度变革纾解民企的融资难困境

在国家政策的引领下，加强对民营企业的金融服务已成为商业银行的发展共识和责任担当。“敢贷、愿贷、能贷、会贷”的长效机制建立，需要宏观指导政策与微观执行主体间的有效配合。建议建立尽职免责的制度和合理容错的机制，适度提高对不良贷款率的考核容忍度，开通问责申述通道，且可溯及既往，免除因依规尽职的责任，形成“敢贷”制度。加大对分支机构提高民营企业融资业务权重的考核力度，同时对分支机构民营企业的审贷成本给予专项补贴，可以通过专项奖金加大对业务人员服务民企的激励力度，提升民企服务的效率和积极性，让经营机构和人员“愿贷”。银行应加大资源投入，提供专项贷款资金，确保专款专用，且不得附加条件，形成“能贷”机制。加大对民企服务体系的培训力度，招聘专业人才，加快民企服务专业团队建设，培养团队“会贷”的能力。与此同时，可通过总分联动和部门间联动，推动对公产品交叉销售，强化企业家客群产品开发。

4.科学分类服务民企的全生命周期

目前，商业银行普遍按照传统的规模视角划分民企客户，却忽略了一些成长性好、具备核心技术、属于前沿产业、拥有细分领域竞争优势的中小民营企业。商业银行应根据企业成长阶段，科学的将民企划分为初创期、成长期、成熟期和衰退期的企业。对于初创期和成长期的进取型企业，应适当提高风险容忍度，加大融资支持力度。对于成熟期和衰退期的企业，在提供审慎的常规融资同时，要加大“融智”服务，助力企业转型升级。此外，虽然部分民营企业生命周期较短，但仍有相当数量的民企成长迅速，在企业生命周期的不同阶段快速转换，商业银行应敏锐的、前瞻性的根据企业发展迅速转换产品体系、经营团队和服务模式。在民企全生命周期的伴随服务中共享其快速发展的红利。

5.产品创新满足民企的个性化需求

民营企业的单笔融资量虽然较小，但需求丰富、多元，商业银行融资产品的更新速度跟不上民营企业的发展速度，难以契合民营企业的个性化需求。创新产品体系是所有商业银行孜孜不倦的追求，但市场是检验产品创新成功与否的唯一途径。一方面，商业银行应结合民营企业的现实需求，加快原有产品的更新换代与升级，采用“标准化的基础产品+差异化的专项产品+区域特色产品+产业细分产品”组合，形成丰富、多元的服务民营企业发展的产品体系。另一方面，在积极发展应收账款、存货、仓单、股权、专利等权利质押贷款的基础上，推广一次授信、循环使用、随借随还的信贷产品，探索流动资金循环贷款、无还本续贷业务等专项产品。积极开展供应链金融，依托产业链核心企业信用、真实交易背景和物流、信息流、资金流闭环，为上下游企业提供无需抵押担保的订单融资、应收应付账款融资，进而推进供应链金融线上化发展，全面提升服务效率。

6.综合金融为民企提供全方位服务

传统上，商业银行对民营企业的服务集中于存贷及汇兑，主要发挥的是信用中介的职能。当前民营企业客户需求日益多元，在融资管理、市值管理、财富管理、甚至科技支撑等综合金融方面，提出了一站式服务的需求。与此同时，在银保监会合并、金融控股集团试点的大背景下，推进综合金融发展日益成为大趋势。商业银行应顺应发展趋势，结合自身实际情况，综合运用战略合作、投资控股、发起设立等方式，加强与保险、证券、信托公司的合作。比如，与保险公司合作研发信用保险与保证保险产品，与证券公司合作发行CRMW与CRMA，有效的分担银行贷款与民企债券的风险。

民生银行研究院民营企业研究团队

minshengyinhang

黄剑辉 huangjianhui@cmbc.com.cn

徐继峰 xujifeng@cmbc.com.cn

冯立果 fengliguo@cmbc.com.cn

丁 阳 dingyang@cmbc.com.cn

庞宇辰 pangyuchen@cmbc.com.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