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8日，由第一财经主办的“资本的力量——中国资本市场30年高质量发展论坛”在上海豫园举行。

上海市黄浦区政府相关领导、第一财经总编辑杨宇东、复星国际联席CEO、豫园股份董事长徐晓亮先后为大会致辞。会上，上海证券交易所首任总经理尉文渊、原上交所资本市场研究所所长、复旦大学泛海国际金融学院金融学教授施东辉、豫园股份总裁黄震共同回顾资本市场三十年的发展变化，探索未来中国资本市场高质量发展路径。

短短三十年，中国资本市场从零开始，从单一股票市场到多层次体系，从23亿元到近80万亿总市值，从8家上市公司增加到超过4000家，开户人数高达1.6亿人，一跃成为全球第二的资本市场。

“现在这样好的资源条件，完全可以期待中国资本市场有更好的未来，在中国经济下一步的发展中，会发挥更大的作用。”尉文渊表示。

三十而立

30年前的今天（12月18日），对于上海证券交易所的设计者和创建者之一的尉文渊而言，是一个难以忘怀的日子。

“第二天开业，我一个人独处交易大厅，我要静一静，大脑像一部雷达一样到处扫还有哪些事情，能不能开得了？交易会不会成功？会不会出洋相、闹笑话？筹建之前我数次绝望，当时我准备成为一个罪人。因为开业时间定下来以后，你做也得做，不做得也做。所以，我就用尽人事、听天命的心态迎接第二天的开业。”尉文渊分享当时的心境称。

1990年12月19日，上海证券交易所在黄浦江畔鸣锣开市，标志着证券市场从分散柜台交易转为交易所集中交易，也正式跨入了电子交易时代。

“上海证券交易所的建立，是在一个非常特殊的历史条件下形成的，如果不是这个特殊的历史条件和出现改革的窗口，很难预料中国资本市场什么时候会起步。上个世纪末那段特殊的时期，尤其需要中国向外界进一步彰显中国是继续改革开放的路线。”尉文渊称。

也恰是在上世纪90年代初，开发开放上海浦东上升为国家战略，中国第一个国家级新区应运而生。此后的30年，上海成为海内外公司和金融机构的热土，位于黄浦江畔，与外滩隔江相对的陆家嘴，更是众多跨国银行的大中华区及东亚总部所在地，也是中国最具影响力的金融中心之一。

上海市黄浦区人大副主任、区工商联主席陈菊珏表示：如今，中国资本市场已经从“幼苗”长成了“参天大树”，传统国企通过股份制改造进入资本市场，完善了公司治理结构，建立起现代企业制度，提高了竞争力；大量民企借助资本市场，获得了直接融资，打开了发展空间，实现了腾飞。可以说，中国资本市场培育出了一批在国民经济中具有举足轻重地位的核心资产。

“作为中国资本市场成长的见证者，黄浦区也始终积极成为这一市场的建设者、推动者，做出自己的不懈努力。近年来，黄浦区深入推进外滩金融集聚带建设，持续凸显区域金融核心功能，不断优化金融综合生态，对全球金融要素资源的集聚配置和辐射能力稳步提升。”陈菊珏称。

经济转型升级下的注册制时代

“资本市场是中国经济转型发展的一个重器，从‘老八股’开始发展到今天这样的规模，当年我或我们那一代人，没有人有这个底气、勇气去想象中国资本市场发展到今天这样的规模。这个市场已经成为中国经济发展十分重要的一个组成部分，地位越来越重要。”尉文渊表示。

科创板设立与注册制试点的改革让市场看到了更多新兴业态和细分领域的隐形冠军。而创业板启动注册制更示意着A股市场全面注册制的稳步推行。

“这是资本与产业全新的对接机制，是科技创新驱动战略的有力保障。这其实早被成熟市场经济国家验证，这也让我们对中国资本市场充满了期待。”杨宇东在致辞中如是说道。

施东辉赞同这一观点，他称，从科创板试点注册制开始，资本市场的发展被提到非常高的高度。这个大的背景应该因为中国经济的转型升级，对资本市场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也是必然的一个要求。

2008年，《中国资本市场发展报告》中出现“注册制”三个字。2013年，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审议通过的《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首次提出健全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推进股票发行注册制改革，多渠道推动股权融资，发展并规范债券市场，提高直接融资比重。

2019年，上交所实行“科创板+注册制”试点，改变了中国内地创新企业IPO生态。以信息披露为核心的注册制降低了公司上市门槛，股票供给大幅增加使得优质企业更显稀缺，从而强化了优胜劣汰的市场环境。

施东辉在18日的《拥抱全面注册制时代》的主题演讲中称，注册制改革能平稳推进的重要原因在于，一是，以发行端的市场化作为注册制改革的一个突破口；二是，这次改革比较注重改革的整体配套或是系统化的改革；三是，市场化的改革，内循环跟对外开放的外循环，形成相互促进的一个局面。

注册制改革推进一年半多来，对资本市场带来了较大的影响。

施东辉将影响概括成三个方面：一是市场的高度。注册制改革的推进下，包括今年8月份创业板推行注册制改革，整个市场的直接融资的比重，有了非常大的一个提高。第二，延伸了市场的广度。创业板实行注册制改革，新三板精选层转板制度也在征求意见中，主板公司可以分拆上市到科创板、创业板，所以可以看到，多层次市场的活力在不断增强。第三，注册制的情况，整个上市公司的价值分化也在加速实现。

那么，资本市场要实现全面注册制改革还有多远的距离？

施东辉认为，还需要处理好一些大的关系，处理好政府跟市场的关系，处理好增量改革跟系统改革的关系，处理好市场改革发展跟机构发展的关系。

走向更高质量发展

中国股市刚刚开张时，上市交易的只有沪市的“老八股”和深市的“老六股”。所谓的“老八股”是指上海证券交易所开市时最初上市的8支股票。1987年上海市委、市政府决定选择几个企业试点推动股份制改革。1990年12月19日，曾是沪市“老八股”之一的豫园股份正式在上海证券交易所挂牌上市，简称“豫园商场”，成为中国第一个上市的商业股份制公司。

作为沪市“老八股”企业代表，徐晓亮在致辞中分享了豫园股份与中国资本市场共同成长的三十年历程。

1992年，“豫园商城”重组成立并成功募资6.2亿；2002年，在深化国有企业改革的浪潮下豫园商城完成了混改，复星成为第一大股东。十五年后，原有的架构和机体已经无法满足豫园实际的战略发展需要，“豫园股份”呼之欲出。2017年，公司正式完成更名并进行了二次重组，成为了复星家庭幸福生态的快乐旗舰平台，自此迈向了崭新的历史舞台。

“三十而立”的豫园股份，总资产已经达到1100亿，2019年度营业收入达到429.12亿，净利润32.08亿。

此时此刻，豫园股份正站在新的历史节点。徐晓亮表示，如今中国在国内国际双循环的新发展格局下，三股巨浪扑面而来：第一股浪潮是文化红利，年轻人的文化自信的这股浪潮的崛起，不可逆、刚刚开始；第二股浪潮，在城市的2.0的发展中，需要产城融合，产业结构亟待调整；第三股巨浪是全球，所有的产业在移动互联网的“下半场”，C2M（用户直连制造）产业前景光明。

在即将到来的“十四五”时期，对上市公司的“含金量”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资本市场也肩负着新使命、新任务。为加快探索形成资本市场更好服务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的制度、机制和体系，在支持科技创新、完善基础制度、健全市场体系、防范风险等多方面的重点工作还在逐一落地。

在主题圆桌环节，尉文渊、施东辉和黄震共同就如何探索中国资本市场高质量发展路径展开探讨。

“中国改革要搞市场经济、要发展，必须要造就一支庞大的懂商业、懂专业、懂市场的队伍。以我的看法，中国股票市场是中国股民最好的经济大讲堂，不会有第二的。这个对中国国民经济的提升、提高是不得了的事情。”尉文渊表示。

在施东辉看来，一方面，资本市场的发展，提供了公有制实现的更丰富形式，比如发展过程中，最早上市的企业都是街道、集体这种类型的企业，但后来所有大型的央企、四大行都纷纷上市了。另一方面，资本市场的建立，推动了中国创新创业浪潮的兴起，特别是创业板的建立，以及2019年科创板的设立，完善了中国创投的投融资体系的生态系统，给PE/VC提供了较好的退出、定价的渠道和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