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

颜恩点，上海大学管理学院讲师、博士，研究方向为审计、关系网络和公司治理；孙安其，上海财经大学会计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影子银行和关系型交易；储溢泉，上海财经大学会计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公司治理和信息披露；陈信元，上海财经大学会计学院/会计与财务研究院,教授、博士生导师、博士，研究方向为会计理论、公司治理、资本市场会计与财务问题等。

研究缘起

非常有幸在《南开管理评论》发表文章，笔者对贵刊编辑和匿名审稿专家深表感谢。高兴之余，仍然感到有诸多不足之处，借此机会与各位专家学者交流学习。本文主要研究上市非金融公司的影子银行业务与会计师事务所、审计风险和审计收费之间的关系。自2007年以来，影子银行在我国银行等传统信用中介体系中迅速膨胀，实务界、监管部门和学术界开始关注影子银行问题。但是上市非金融公司影子银行的微观原因和经济后果研究还是很少，本文借鉴王永钦等（2015）的研究，考察影子银行业务和审计之间关系。笔者在读博期间阅读了与影子银行相关的文献、新闻和政府报告，对影子银行的相关研究有了一个充分地前期准备，希望在影子银行方面有进一步的探索。

制度背景和文献基础

按照2011年金融稳定理事会（Financial Stability Board，FSB）的定义，影子银行体系是指“游离于正规银行体系外、可能引发系统性金融风险和监管套利风险等问题的信用中介体系（包括各类相关机构和业务活动）”。不同于西方成熟资本市场，我国的影子银行体系的形成和发展有其自身的特点。次贷危机导致的银根收紧，加之我国资本市场广泛存在的信贷约束和信贷歧视等，使得影子银行进一步从金融系统扩展到实体企业部门，即非金融企业大量参与再放贷这种类银行信用中介业务。这种再放贷业务实质上构成了中国影子银行业务的重要组成部分，对实体经济和金融系统会产生重大影响。2017年李克强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明确强调要警惕影子银行带来的累积金融风险。所以，对非金融企业影子银行活动的研究具有重要且急迫的现实意义。但是，目前学术界关于中国影子银行的研究主要基于宏观经济和金融市场的视角，例如，商业银行同业业务、银行系统稳定和货币政策传导等，还很缺乏对非金融企业参与再放贷这类中国式影子银行业务的研究。立足于中国制度背景，本文将考察非金融企业影子银行活动的诱因和经济后果问题。

国际上的文献已有多个理论解释审计师选择的问题，例如代理成本理论、信号理论以及保险理论。国内已有大量审计文献研究了审计师选择的影响因素，例如我国上市公司的金字塔控股结构和管理分权、政治关系和私人关系、政府控制以及国有股权和制度环境等。审计特征的其他因素，例如审计意见、审计费用和审计风险的研究也较多。审计意见类型反映了审计师独立性及对审计风险的谨慎度，是企业财务报告质量的综合体现。审计师出具审计意见时一般会考虑需要付出的努力和未来面临的损失，收取一定的审计费用。审计风险是指审计业务执行过程中的风险，是审计师对审计对象发表不恰当审计意见的可能性。已有的研究发现公司治理水平的高低会影响审计风险和审计定价，监管部门的处罚和调查是审计风险的重要来源等。我国非金融企业广泛参与再放贷这种类型的影子银行活动，这对企业的经营和财务状况会产生重要影响，同时作为我们法律禁止的金融行为，影子银行活动带来的法律和监管风险也不容忽视。审计通过鉴证上市公司的财务报告，发挥着信息中介的作用，是我国资本市场的一项重要制度安排，那么非金融企业的影子银行活动对审计市场有何影响？审计师在执业过程中会识别和应对影子银行活动带来的审计风险吗？审计能否发挥独立鉴证的作用以防范影子银行所带来的一系列风险？已有的文献尚未对此作出回答，本文将尝试对这些问题进行研究。

研究思路

非金融企业广泛参与影子银行业务，实质是在现有中国企业面临信贷约束制度背景下的次优选择，有利于具有资金优势但投资机会较少的企业将金融资源再分配给存在资金劣势但具有较好投资机会的中小企业，从而实现金融资源配置效率的改进。但是，不容忽视的是，非金融企业的影子银行活动可能会增加企业经营风险和引发系统性金融风险。如果放贷链条上的部分企业违约，则可能会引起连锁反应，从借款企业延伸至贷款企业，甚至对银行风险管理也会形成冲击。正如2014年《中国金融稳定报告》所指出的，具有融资功能的非金融机构的风险隐患不容忽视。从政府监管的角度来看，1996年中国人民银行颁布的《贷款通则》明确规定了贷款的主体必须经过批准，否则贷款合同无效，在贷款主体未经批准的情况下，若借款方发生违约，放贷企业将无法通过司法程序拿回所贷资金。可以说，作为我们法律禁止的金融行为，非金融企业的影子银行活动带给企业高收益的同时，也会给企业的潜在发展带来巨大的经营风险、财务风险、法律风险和政府监管等风险。注册会计师作为财务报告重要的鉴定机构，当在审计过程中，面对企业影子银行业务时，为了维护投资者和会计师事务所的权益，会对上述信息做出反应。上市公司在当前环境下从事影子银行业务，也会对业务的收益和风险信息有一个清晰的认识，会主动地对上述信息做出反应。本文基于上述理论基础和研究思路，提出研究假说

研究内容

本文在现有研究的基础上，利用标准普尔Compustat Global企业数据库提供的样本，构建了非金融企业参与影子银行活动的度量指标，研究了中国式影子银行业务与会计师事务所选择、审计意见、审计风险以及审计费用的关系。本文的研究发现非金融企业有动机和能力聘用小规模会计师事务所以掩盖再放贷这种高风险的地下金融业务。进一步的研究发现，在审计市场上，会计师事务所和审计师会关注中国非金融企业参与影子银行活动的高风险性，审计师面临着更高的审计风险，并通过更容易出具非标准审计意见和收取更高的审计费用来降低执业风险。在对内生性、变量度量误差等问题进行大量的稳健性检验后，本文结果依然显著。

实践价值

本文的研究具有如下的实践价值和政策启示：第一，本文研究发现参与影子银行业务的非金融企业通过影响审计合约来掩盖影子银行活动，这也反映了企业还可能通过其他方式来掩盖影子银行活动。近年来，我国金融系统性风险不断累积，2017年政府工作报告中更明确强调要高度警惕影子银行带来的累积金融风险。本文的研究结论启示政府监管部门应警惕非金融企业对影子银行活动的隐藏，加强穿透式的金融监管。第二，本文的研究结论也意味着我国审计市场在识别上市公司影子银行业务风险方面较为有效，这启示我们应继续坚持完善我国审计中介市场的建设，加强会计师事务所、审计人员和审计职业的规范，从而更好地发挥审计鉴证服务在稳定我国金融市场、防止发生系统性金融风险中的积极作用。

投稿体会

本文是笔者第一次向《南开管理评论》投稿。非常幸运的是顺利通过初审，进入外审阶段。在外审阶段历经匿名审稿人的批评指正和修改建议，以及大大小小六次修改，论文不断完善和凝练。最终能够被《南开管理评论》接受，个人感觉有三点值得注意：

第一，研究问题新且重要！这是匿名审稿专家在审稿意见中多次提到的问题，即为什么要研究这个问题，对现有的文献或者实践有什么增量的贡献。匿名审稿专家的意见使本文不断得到完善。

第二，理论合理和逻辑严谨。匿名审稿专家对文章的理论和逻辑问题提出一针见血的质疑和真知灼见的修改意见，对本文的凝练起到巨大的帮助。从引言，到理论分析和研究假说的步步推演，再到实证分析，一步步逐渐优化。

第三，研究设计合理。这也是匿名审稿专家多次提供的问题，尤其是影子银行业务的内生性问题，影子银行业务与掏空之间的区别。这些问题的一一解决，对提高论文的质量有很大的帮助。

结束语：

首先，笔者衷心感谢《南开管理评论》的编辑和外审专家，他们的审稿意见的确对论文水平的提升起到巨大的帮助，论文的不断修改也是一个不断提高的过程，笔者得到很大的锻炼，在未来的学术生涯中也会大有裨益；其次，由衷的感谢编辑部老师的帮助，不论何时拨通电话，编辑部的老师们总是态度温和、认真负责、异常耐心的回答我每一个问题，让我那颗在修稿过程中非常焦躁的心得到莫大的心灵慰藉。最后，希望大家能够把更优秀的成果发表《南开管理评论》上，也祝愿《南开管理评论》越办越好！

编辑：罗诗苑

审核：王学秀